启琼 龙抬头 240cm x 372cm 2021年
中国画的事儿比其他画种显得更为复杂和繁锁，有说不清的道理，也有打不完的笔墨官司，大家都在说笔墨，论笔墨，争正宗抢正统，争的面红耳赤，争的理直气壮而且乐此不疲。这是中国画自己的内循环吗？
好在有些画家没有陷到这样的困局当中，明白自己如何画和怎么画，也知道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被遗弃的。
画家启琼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在经历了笔墨基础训练之后，没有在续基本功的训练的路经，而是带着这些能力一脚踏进了生活，似乎有意放下那些笔墨的规矩和方法，从生活中寻找符合自己心性的鲜活的人和事，用生活反证笔墨与技术是否合适自己，用形象审视自己的内心，用人物冲破造型的程式，哪怕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或一次惊悚都是艺术创作应该面对的现实问题。
这是我对启琼的大概印象。近几年来，启琼创作了许多以土家族为主题的大幅画作，或横或竖，很有气派。这些作品以浓墨作为基调，有的浓黑浓黑的，有些又是黑白反正的。看得出来，画家在创作上如上所述的那样，他是用生活故事反证笔墨，用人物形象带动笔墨的变化和发展，笔墨首先是状态的笔墨，是和人的特点发生关系的笔墨，这也是艺术规律体现的根本价值。启琼不纠结笔墨，不寻求一笔一划的对与错就是这个道理。
启琼说：“在创作中采用了现代水墨语言的塑造、渲染、烘托等方式，最大限度的表达土家族那种神秘气息。”
（所指塑造、渲染、烘托等方式，是不是现代水墨的专属暂且不论。）但是，
“神秘气息”应该是土家族最突出的特征，也是画家特别在意的线索，启琼作为土家族的一员，知道自己表达的是什么，那些小时候耳濡目染的时光，那些祭祀放蛊，赶尸，巫傩戏，巫术的印象和充满了神秘感的仪式，让人骄傲的感觉是骨子里的记忆，抹不掉的经历，无法割舍。
“神秘”包裹着一切，由神秘到抽象再到灵魂，近似于诡异般的场域在不断的涌现。
启琼带着这些感悟，在作品中夸张了人物个性，变化了人物的形象，也拆解了人物动态，重构了画面结构。画面中那种半阴半阳的脸面的设计，都是画家立意的结果，他在用某种具体方法寻找着原始记忆。除此以外，画家在宣纸上运用的技术法则也是变化多样。比如：对具体和非具象的处理，对平塗法和二维平面形式的使用，对非对衬的控制等方面都是画家面对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一幅作品涉及的诸如墨色、语言、节奏、感受、视觉等关系的并置，画面场域、空间布局包括动态的设计都应在画家“神秘”意韵的贯穿下构成的气场，相互默契，否则，情况会有相背的结果。可见，水墨在特定环境下也可以呈现出另外的一面。
“神秘”感是这些作品的灵魂，也是画家的气场，而虚幻状态下的“水墨”则成了画家特定题材下的原始积累，画家启琼具有了表现土家族的方法和经验，这是难得的成绩。
很显然，画家在水墨实践中不仅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也找到了“水墨”表现的另类方式。应该说，画家启琼既是自己理想的践行者，又是水墨语言的探索者。
（文/刘进安，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原院长、博士生导师，2024年9月6日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