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的夜是美丽的,我曾经多次沿着五光十色的大道去漫游,去体会火树银化的多彩情调,去欣赏异地的万千风物,可我更想去那些小酒吧品味一下“凡夫俗子”的消夏滋味。去了四次吉隆坡,跑遍了好多历史名城,可终没有一次真正下过“海”,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在那些昏暗的灯光下会出现什么样的“交易”,甚至会不会误入“黄色架步”。大概最终我也是只能演演“叶公好龙”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几位朋友约我在一个小酒吧谈天。这邀请为我壮了胆,我终于走进一间一点也不起眼的“芭芭酒吧”。深入其间,才知道,这酒吧无非是和我们家乡的小茶馆一样,只是喝茶改为饮酒,而活动的中心则是队“摆龙门阵”为主,大多也是“龙门阵打伙摆,酒钱各给各”。如此一来,我便如鱼得水,无拘无束地畅饮,偶也参加“神侃”一番,可惜我的广东话、“英格里席”均不及格,人一多,我便被这些中、英、马、印(马来西亚和印度)国际山海经弄得“口吃”起来。到后来索性一边听他们海阔天空,一边看热情服务
的侍应生穿棱往来着,那些印尼和泰国来的陪酒小姐低声细语地和她们熟悉的客人聊天,尽管这些姑娘对客人显得殷殷多情,但还不觉黄色。当然,没有人去注意对方,也没有人关心这酒杯外的新闻。而更引起我兴趣的则是一个印度大汉的和声演奏,并且被他低沉而美妙的嗓音所吸引,好长一段时间我竟忘记了同来的朋友们,只是专注地听他唱那些“绿岛小调”一类的歌。
他的名字叫拉奇,看上去约有40岁,身材高大而略显肥胖,一头假发,一口漂亮的小胡子,颇有绅士风度,只是眼睛看去显得小,而且不觉得亮。是不是长期在昏暗的灯下眯起眼睛口目歌而变得如此含蓄?不得而知。当他知道我来自中国,还特别演口目了两支中国歌曲助兴一首是赍湾填词的占乐《春江花月夜》(天啦,我还不知道这支曲子是能唱的,而歌词却又是那么“通俗”,使人联想到秦淮河,甚至感觉到一种玷污.......);另一支是《草原之夜》,这支歌他唱得十分动情,那投入的神态使人不再注意他技音的不准确。我出了神,竟没自顾忌到还有人在与我谈话,也随着他哼唱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并不懂歌词,也不认识中国字,但当他听过这首歌后便用拼音记录了下来,时常为人家演唱并受到赞赏。
夜深了,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没有人留心到深蓝色的天幕上还有那么多闪动的星星,也没自人忘记相互道一声带着威士忌浓香照再见,没有人大醉,也没有人清醒,人和这酒吧一样的朦胧。大概这才是真正的消遣,一种西方式的休闲。
我有几分爱上了这酒吧,并渴望也融入这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