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俭朴的交往大约有一年多了,只因他在川北我在锦里,虽然相距不算太远,可见面的日子却也实在不多,好在这位“生性憨直的汉子”总是不断寄来他的作品与我“切磋”,看他的画多了,对他的了解也日益加深,渐渐地我由“漫不经心的交流”变得认真起来,且再不敢草率应付。我,真的被他的勤奋和执著感动了。
照说,俭朴算不得聪明,从他前期的许多作品中不难看出,他画得很苦,甚至使人难以从他的画中感受到艺术家常有的冲动与灵气,可他从不气馁,依旧一步步艰辛地往前走,一句话——死心眼1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就要一追到底,哪怕一些人背地叫他“痴汉”。
俭朴,生活也算得上清苦,1957年春生于南充龙门场,读过小学,13岁便闯入社会,靠打小工维持生计;挖沼气池,修公路,抬石头,扛水泥包,下石灰,做建筑小工……。可就在这疲于奔命之中,他还梦想当作家,把十分可笑的这段日子当作是“体验生活”。毕竟太年轻了,太单纯了,也太幼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梦便过早地破灭了。他不死心,总想干点什么,后来在一位朋友的影响下,他拿起画笔,这一画就是十多年,就再也丢不开;人物、花鸟、山水,大写、小写、工笔,甚至偶尔兴起还要泼彩。近两年来专攻水墨人物,作品常以唐诗宋词入画,注重意趣,讲究笔墨,画风日显纯朴清新,使人刮目相看。可这位“死心眼的_汉子”依旧如初,一说话脸就红,一脸的大胡子也盖不住他的腼腆。特别是谈到自己时,总是口齿不灵,而谈到艺术却神采飞扬,尽管有时结结巴巴,但那激情、神态、气质,变得像是两个人。而另一面,他给好些入的印象是“不像个艺术家”,为什么?大抵就是因为这憨厚的年青人的穿着、谈吐太“平凡”,太俭朴了,说穿了,是他还不懂得流行的“处世新法”。
不久前他的一组题为《巴山风情》的水墨人物画被介绍到海外,引起了画坛的关注,甚至有人肯为他的近作出专题画册。他依旧痴迷而又不安地对我说:“我不知道这样画到底行不行,可我永远不打算放弃对艺术的追求。也许有一天我会变得聪明一些,可那并不重要,因为我在创作中已经感受到了充实与幸福…”奇怪,他讲话怎么一下子这样“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