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刘克银的画,喜欢他那充满了乡音、乡情的水粉画。从第一次见到他的作品(其实仅仅是作品所翻拍的照片),我便被这一幅幅洋溢着诗情、流露出优美旋律的画面所打动。我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四川坝子的乡村风光竟充满着牧歌式的恬静与令人销魂的迷离。我贪婪地翻阅这些照片,心却像四月的风带着早春后的明丽轻轻地掠过故乡的山山水水…
自从读了克银的作品后,我再也坐不住了,成天想到的,便是早些去拜访这位点石成金的人,去看这位艺术家的原作,甚至对艺术家本人我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好奇。
当我第一次握着画家略带粗糙的大手时,我才发现,克银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年轻,并不像我估计的才三十多岁。因为他作品中鲜明的色彩,极富变幻的画面构成和充满檄情与张力的挥洒,无不显示出既青春又旺盛的生命力。事实上,他已是近花甲之年的^了,要不是他亲口介绍,你甚至队为他的年龄会再大些,望着他过早花白的头发、胡须和充满皱纹的额头,我心中浮上一丝苦涩的味儿。不难猜想,生活的折磨和大自然的风风雨雨给他留下了难以描述的记忆。惟一让人欣慰的是,是透过他那朴素,率直得像乡民一样的外表,我们依旧强烈地感受到画家始终跳动着一颗热爱生活与大自然的童心!
算来,克银画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只是他没有上过专业学校和经过正规训练,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摸索、去体味、去费尽移山之力而闯出一条自己的路来。这艰辛,便可想而知了。
然而克银成功了,他用十二分的勤奋与执著,用充满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与真诚,使其艺术赢得了专家、学者的一致首肯;他不是什么美术家协会会员,可他的作品却被人民美术出版社、天津美术出版社、广东岭南美术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辽宁美术出版社以及《水彩艺术》、《江苏画刊》、《画廊》、《美术界》、《美术大观》、《美术向导》、《美术报》、《艺术家》等专题介绍。从未进过任何艺术学校的克银,他的作品却又被文学界认为是充满文学性的“诗意画”,被《诗刊》、《中国作家》、《莽原》、《清明》、《名人传记》、《散文天地》、《百花园》、《新华文摘》等上百家大型文学刊物不断刊载,而散见于报端的作品更是不计其数。他有一排大大小小被书刊、报纸挤满的特殊书橱,这书橱中的每一本书、每一张报上都记录着他心血的付出与成功的喜悦,我被他的毅力感动了,同时也掂出了这艰辛的份量。
不知为什么,像这样一位被众多文化艺术界看重的艺术家,却在养育他的故里鲜为人知,连他的作品也极少登大雅之堂。对这样的现状,我多少有些不平,可画家本人却出奇的平静。在他看来,功名利禄,是身外之物,只有空蒙的田野、阳光、流水、竹林、茅舍和农家的生活才构成了他心中的桃源,他以为只有亲近自然才能获得充实的生命。
画家在他的一篇创作随想中写道:广袤的川西坝上那些竹篱茅舍、阡陌黄花、桥柳磨坊、池塘小溪、窝棚牛栏、家禽野鸟、菜畦瓜架、田埂草垛…还有那些淳朴、善良,默默劳作的父老乡亲、醇醪的乡情无不牵动我的情思和依恋,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渗透于心灵的深处。面对“人与自然的和谐,描绘、深化传送大自然的馈赠,是一个艺术家的天职和使命。这些诗意盎然的景致,无疑是对工业社会十丈红尘的一种反照,对人心不古的世风的涤濯。它是我们心灵空间仅存的一块绿地”。读着这些朴质的文字,我似乎更深一层地感受到艺术创作之外的美感和情操的陶冶,我再一次地被感动了。
当然,被感动的还远不止我。陈柏林先生在《文化报》上以“尽幅牵来万缕情”命题的文章中介绍了克银的人生经历和艺术,在文章中他称画家的作品“像口园小诗,更是乡音。亲近、恬静,就像饮一杯醉人的香醇。”
《人民日报》记者、青年作家伍立杨先生在《艺术世界》发表了“现代感的古典韵味”的艺术评述,对克银的作品进行了高度的概括,他从画家无言的绘画语言中,体味到廿、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前的生活情状,继而感叹“不是耐得寂寞潜心艺术的人,哪会有这样的表现,又哪里会有这样的敏感和恰如其分的触!”他还发现,在画家笔下,那些平淡无奇的农家生活竟变得“可亲、可叹、可惊、可喜,甚至引起一种怀旧的心境,觉得活在这样的气氛中是幸福的”。
这样的评价,还有好些,只是我不想再一一罗列,面对画家的绘画技巧以及刨作方式,我更不愿多饶舌了,因为他的艺术如同他的为人一样,明明白白地展示在我们面前,只要我们用心去读,一个既清淳而又斑斓的世界会在每个人的心中展开。
我多愿今生今世走入克银先生的“风景”,更愿行走在风景中的艺术家创造出更辉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