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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访姜洪:经济学者中岀色的书者

        作者:核实中..2014-06-19 17:10:05 来源:魅艺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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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经济学家、书法家姜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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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五月初,一次非公开的书法个展,让本次采访的主人公姜洪,在朋友中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更是让知书写书心书的众多书法家们由衷称赞,从此,也让姜洪有了除经济学家姜洪之外的另外一个身份——“书家姜洪”。艺术是打破物障后对内心的一种解说,书法是走进内心的一种途径和方式,姜洪老师的书法作品在数十年的坚持下形成了一种对生活,对心灵的独白,让更多人对这位“隐居者”充满了好奇,因此,魅艺中国下面就姜老师的书法之路做一下简单的采访。

                记者:姜老师,不久前您在北京举办了一次非公开性的书法展览,本次展览在您周围引起的反响很是热烈,您举办这次展览的初衷是什么?这次展览对您来说的意义在于哪里?

                 姜洪:多年来,我坚持临摹各种书法碑帖,其间也有一些自己的书法创作。但由于自己不从事与书画有关的工作,作品没有合适的方式摆放,所以这些作品很少有人看到,甚至于我自己也不是很方便观览。家人提出找个地方展示,我便欣然同意了。有这样一个契机,恰好是对我几十年书法实践的一个回顾与检查。

                记者:您作为一名经济学研究者,旁人很难想到您在书法这条艺术道路上坚持了这么多年。您之所以一直在坚持着、进步着、努力着,是否受到古师今友的影响?他们都是谁?对您的影响体现在哪里?

                姜洪:祖父对我爱好书法影响至巨。我家上几代都是读书人,祖父很长时间以写字谋生,在开封一带薄有书名。五岁时祖父为我开蒙,每天摹写颜真卿的《多宝塔》,后来还临过《戴彬元法帖》。临摹之后祖父都要圈点教诲。以后在北京上学家父也时常指点我的书法作业。文革年代传统文化受到巨大冲击,但由于大字报大部分是用毛笔书写,使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还保持着对书法的兴趣。1973年我进入北大念书,北大图书馆大量藏帖使我眼界大开。于是在北京大学的学生宿舍中我又开始了对碑帖的摹习,其中对赵孟頫的《梅花十绝》使我对用行草书来表现胸中逸气有了崭新的感受,并渐渐养成了学习工作之余书写诗文自娱的习惯。1979年我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攻读研究生,著名经济学家吴大琨先生为我的导师。他年轻时与柳亚子、章乃器诸贤者多有交游,吴先生书房的条幅、楹联、书扎都对我起了潜移潜化的作用。1980年代我在高校讲授经济学的同时开始潜心钻研中国传统经典,这样也就自然引导我对古文字学的喜爱,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经常研习汉隶、魏碑名作,不知疲倦。但随着对北碑了解的深入,益发觉得唐法、宋意的伟大成就。记得持续几年遍临了颜真卿传世的法帖,其中《颜勤礼碑》、《颜家庙碑》着力最多。由于工作岗位的转换,环境的变化,我的书法实践也曾数度中断,但内心深处却一直未曾将其放下。多年来,我总在思考,可否找到一种书体能最合于自己内在的认知,直到两年的一天,我突然强烈地感觉得到,孙过庭的《书谱》其实与我有很大的内洽。从此,我几乎天天心追手摹,乐趣无穷,现在仍沉浸在此间的幸福中。

               记者:书法是一门养心的艺术,它作为艺术的一个门类,让众多艺术家甘愿为此执着一生,您作为一名经济学家,书法对您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您的影响有哪些?在您今后的发展中,对此有没有具体的规划?

                姜洪:经济学虽然也有中国的古代的内容,但就其现代形式上基本是一门西学。西学比之国学(这里从众,严格地说,国学这一称谓时间并不长)历史要短,更重要的是,西学的原创载体不是中文,因此中国人在西学中即便能找到知识乃至真理,但不能获得终极的宁静。中国传统文化在世界文明中有其极其特殊的魅力,主要是非宗教意义上的人文关怀。我们在海外华人社区,特别是东南亚华人社区就能看到,不管当地政治形态如何,华裔的房舍庭院、陈设布置、饮食习惯、亲朋来往,都是沿袭华夏传统,其中书法艺术作为奇葩,无论离中国本土多么遥远,都不会湮灭。我在年轻时就有这样一种感觉:在众多西典中遨游时能抽空写上几幅字,便如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般惬意。在经济、金融的研究中通行的是客观理性原则,我始终恪守,但以什么方式既能表现理性又能寓含情感呢,于我而言就是书法。今后我准备花更多的时间寄情书法。

              记者:这次非公开性的展览引起了许多专业人士的关注,他们对您得指正与肯定,是否会让您在今后举办面对更多群体的公开性的个人书法展,来让更多的人了解您的书法艺术?到时您会以什么样的形式举办?

                姜洪:我这次书展是很个人化的,没有向社会公开信息,来参观的朋友很多都是我以前的同事,还有一些家人朋友,他们从我的作品中找到了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也唤起了我无限的回忆。参观者中也有不少专业书画艺术家,其中扬军、王之鏻、肖光、张和辉、王鸿斌、邱锋等先生都是第一次相识,他们都对我的作品给予了好评,并同时对我这么多年不与书界交流感到吃惊,他们强烈建议今后要保持和加强这种联系,看来以后我还要时常办一些展览和笔会与同仁切磋交流。年内争取再办两次吧。

                记者:您的书法作品从用笔用墨的酣饱,到笔势的鸾翔凤翥再到整体的疏密得宜,计白当黑,都让旁人觉得颇为惊艳。从您自身的角度谈一下您对书法这门艺术的总的认识,您的书法作品所表现出的主题精神主要体现在哪里?

              姜洪:谢谢您的赞誉,我觉得在翰范墨海中我还是是个小学生。我认为中国书法是一门有着与中国文明同样深度的艺术。绘画在很长一段历史中追求真实反映客体,像不像很久以前都是评论美术作品的标准,当然近代也出现大的变化,而中国书法从开始就不要求和反映的对象或者说内容要像。中国文字虽然开始是从象形开始,但随其发展它就离象形越远。用笔在书写时线条(也就是点画)的变化非常丰富,在文字逻辑表现意思的同时,线条(点画)的千变万化又造出了与文字内容相联而又独立的意境。唐代孙过庭在《书谱》中说,真书以点画为形质,以使转为情性;草书以使转为形质,以点画为情性。此中大有真意。我更偏重于行草,因此篇章行气便是每幅作品的基础,而在笔墨流转中非自我面目的点画不足以显现情性。点画和使转在行草又是随时转化的,贵能心中有境,心手双畅,出入规矩,道法自然。孙过庭将书法的境界描绘为: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蜱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

                美是存在人与自然外物的关系中的,要表现美,就要努力将在书法作品中表现这种关系。更重要的是怎么能把自己的感受和心境通过用墨、书体、笔势、技巧、布白让读者有所感,甚至在心境上再创造。如果说,有追求,这就是我的追求

                记者:近些年,在工作中、生活中您一惯的行事低调、不事张扬,从政之明,从艺之真,为学之纯,为人之诚,您为人处世之风与您的书法风格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姜洪:您采访中所说的从政之明,从艺之真,为学之纯是溢美之词,我万难受之。但至于说到处世之风与书风倒是有一定的联系。尚真尚智是我处世所遵奉的原则。尚真会使自己处于一个充实的精神世界,而一切浮华都与真无关。这也许是你提到的低调吧。真并不仅仅是事实本身,它还含有规律性的意思,智慧使人认识事物的规律性,从而只有尚智才能真正的尚真。这就使得我无论做事还是书法创造都偏重理论指向。子云: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我理解的书道与处世应一致,都要有来历。“无一笔无来历”是高境界,我现在还做不到,但“心向往之”。

               记者:有人说,一位成功的书法家必须具备三大要素,一是人品,二是学养,三是技巧。您是如何看这三者的关系的?

               姜洪:人品、学养、技巧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我一时还回答不好。古往书法家中既有众多的正面人物,但也有气节有亏的大家,所以人品与书法成就的关系较为复杂。不过,从统计学意义上,心灵高尚与书法成就还是正相关关系,书法会提高人的审美情趣,拓展人的人文情怀,因此也会丰富人的学养。学养对书法的技巧有决定性作用。所有的技法都是在一定的审美关照下才能进行,没有学养审美就不系统,很可能走偏。当然书法的技巧也是需要花大量时间才能掌握和改进的。康有为就曾经感叹说,吾心有神,吾手有魔。我们应追求人品、学养、技巧的高度融洽。

                记者:经济的发展,时代的进步使社会风气渐渐浮躁起来,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传统书法的发展?

                姜洪:浮躁之风大家共同的感受。三十年的快速货币化和贫富差距拉大使很多人成为拜金主义者,这势必影响到书法的发现。书法作品市场化速度很快,一方面也促进了更多的人学习书法,书法作品大量涌现,但另一方面以利润、交易为导向的书法活动又干扰了书法发展的正常规律和秩序。书法作品的购买者有相当一部分只是爱好者,并不懂书法。此时书法市场的风气就很关键。最近这些年不少人急于出名,并与金钱挂钩,不顾千百年来的书法规律,一味搞怪,搞奇,然后加以商业炒作,使得书坛显现浮躁之气。社会转型是对当代的一个描述概括,浮躁与转型有关,但转型是会过去的,因此浮躁也不会是永远。在转型浮躁中,钟情于中国书法,在中国传统书法中汲取人生智慧和力量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记者:对于“书家姜洪”与“经济学家姜洪”,您分别对此有什么看法?

              姜洪:在中文语境中某某某家,是取得很大功就的人,如是此意,我要郑重申明,无论在经济学还是在书法上我都称不上家。英语的ecnomist也可译作经济学者,或经济学人,在这个意义上确实存在一个叫姜洪的人。我就读于北大、人大经济学系,师从于陈岱孙、吴大琨、厉以宁诸名师,后十几年执教高校讲授经济学,又在央行、财政、开行工作,还在国家行政学院从事公务员培训,书法虽然始终是我爱好,但没有专业于此,并在工作中也极少与人交流书道。近年来在家人朋友建议下,开始以“书者”姜洪的身份走入社会,自有一份不同于经济学者的感受,愿我能成为一个经济学者中较为岀色的书者,一个书者的经济学人。努力吧,中年的经济学人、青年的中国书者姜洪!


                姜洪,男,1953年5月出生,国家行政学院原教务长,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北京市政府参事,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博士生导师,华东师范大学紫江讲座教授,国家开发银行研究院研究员。姜洪攻书道三十余年,幼承庭训(其祖父为河南书法家),早年学颜,后转学赵、柳,中年之后浸淫北碑,遍临汉魏名作。之后专攻行草,习二王、张旭、颜真卿、怀素、米芾行草诸名帖,近年潜心孙过庭《书谱》,颇有心得。姜洪书作有浓厚的书卷气、金石气、近作劲气内敛、洒脱古朴、灵动舒展、品高韵隽。其作曾得到刘炳森、沈鹏、王家新诸名家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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