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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辛美学思想研究

        作者:核实中..2009-09-09 14:51:48 来源:中国当代艺术网

          1, 人物卡片

          莱辛(Gotthold Ephraim Lessing 1729——1781年)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从小在镇上文法学校学拉丁文。1746年进莱比锡大学学神学,曾参与了当时德国最著名的奈贝尔(Neuber)剧社的一些戏剧活动。1766年,莱辛发表著名的《拉奥孔》(Laokoon)。1767年,他受聘担任汉堡民族剧院的艺术顾问,为剧院全年52场演出写了104篇评论。他的评论抨击了高特雪特的戏剧观念和理论,建立了德国市民剧的完整理论。这些评论后来汇集为《汉堡剧评》,成为欧洲剧评的经典之一。1781年2月15日去世。

          2,美学思想

          1)关于希腊艺术的理想

          德国艺术史家和美学家温克尔曼(1717——1768年)在1755年发表的《关于在绘画和雕刻中摹仿希腊作品的一些意见》和1764年出版的《古代艺术史》中,论述了希腊艺术的特征和理想等问题。他认为古希腊艺术的理想是“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他说:“希腊杰作有一种普遍和主要的特点,这便是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正如海水表面波涛汹涌,但深处总是静止一样,希腊艺术家所塑造的形象,在一切剧烈情感中都表现出一种伟大和平衡的心灵。

          希腊雕刻《拉奥孔》就是表现了一个伟大而沉静的心灵。虽然他处于极端的痛苦之中,他的疼痛在周身的全部肌肉和筋脉上都有所显现,即使不看面孔和其他部分,只要看他因疼痛而抽搐的腹部,我们也仿佛身临其境。但这种痛苦并未使拉奥孔面孔和全身显示出狂烈的动乱。……身体感受到的痛苦和心灵的伟大以同等的力量分布在雕像的全部结构,似乎是经过平衡了似的。他因此批评罗马诗人维吉尔在史诗《伊尼特》中写了拉奥孔痛苦的哀号:“这时他向着天发出可怕的哀号,正像一头公牛受了伤,要逃开祭坛,挣脱颈上的利斧,放声狂叫。”

          而在希腊雕塑中这种痛苦的表现只是轻轻的叹息。

          温克尔曼的以上观点引起莱辛的不同思考,于是莱辛发表了《拉奥孔》,以批评温克尔曼的观点为切入口,广泛分析和引证了古希腊史诗、悲剧、雕刻、绘画等艺术作品,深入地阐发了他关于不同艺术样式(主要是语言艺术与造型艺术)的表现手段的界限和特点的思想。书名即为:“拉奥孔,或称论画与诗的界限,兼论《古代艺术史》若干观点”。

          莱辛承认维吉尔的史诗中描写了拉奥孔的叫喊是事实。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希腊艺术与罗马艺术之间的不同。在荷马的史诗里也有人们肉体遭受痛苦时大喊大叫的描写:当狄奥墨得斯的投枪刺向埃涅阿斯(阿弗洛狄特之子)的时候,阿弗洛狄特赶去救他。这时候,“高傲的提丢斯之子在浩荡的人群中追上她,用锐利的长枪刺伤她的纤细的手掌,枪尖穿过秀丽女神们为她编织的神圣的袍子,刺破她腕上的嫩肉,女神的神圣的血——永乐的天神身上的一种灵液往外流,……女神大叫一声,把她的儿子扔在地上”。

          由此可见,温克尔曼所谓希腊艺术的具有“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的风格的观点,是不能成立的。

          2)诗与画的界限

          诗人有意识要把这种哀号表现出来,为什么雕刻家不能把它表现出来?这个差别不是希腊艺术与罗马艺术之间的差别,而是另一种差别。

          这里面有一种规律性的东西,涉及到语言艺术与造型艺术表现手段的根本界限。

          莱辛认为《拉奥孔》诗和雕塑之间有几点不同:第一是激烈的痛苦在诗中尽情表现出来,而雕塑中却大大冲淡;第二,巨蟒在诗中是绕腰三道,绕颈两道,雕塑中只绕腿部,而且诗中的描写很血腥、可怕、刺激,雕塑中没有;第三,诗中有衣帽,维吉尔所写的拉奥孔穿着司祭的道袍,额头围着司祭的头巾,雕塑中是裸体。这些不同涉及到不同门类艺术的特点。

          尽管诗与画都是模仿,但是它们之间存在着重大的不同点,这些不同点在于:第一,媒介:画用颜色、线条,诗用语言;颜色线条的各部分是在空间中并列的,是铺在一个平面上的;而语言的表述是在时间中展开的,先后承续,沿一条线发展;第二,题材:画只能描绘空间中并列的物体,诗则叙述在时间上先后承续的动作。画的题材局限于“可以眼见的事物”,诗却没有这个界限。但诗只能描绘个体的动作,画则可以描绘集体的动作;第三,接受艺术的感官和心理功能:画所表现的物体是通过视觉来接受的,物体是平铺并列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整体,借助想象的较少;诗主要诉诸听觉,但语言本身是观念性的,而动作情节是先后承续,所以整体要靠想象和记忆来构造。诗人只能将美的各要素相继地指说出来。我们若想根据这些要素来立刻想象,不可能获得像它在画中并列时那种效果的,即不能产生一个统一的、协调的图画;第四,艺术的理想:画的最高法律是美。作为摹仿的技能来说,绘画有能力去表现丑;但作为美的艺术来说,绘画拒绝表现丑。诗以动作情节的冲突发展为对象,正反题材兼收,诗可以写丑,不以追求美为主要任务,而重在表情和显示个性。

          所以诗能够写戏剧性的、悲剧性的、可嫌厌的和崇高的事物。绘画只能够描绘身体的美,由于再现物体静态,所以不重表现戏剧性。

          莱辛考察了古代希腊的很多雕刻艺术作品,发现古代的造型艺术家们都极力避免对于人物不美的表情的表现。他们把忿怒冲淡到严峻,哀伤则冲淡为愁惨。他们对于人物过度的激情或是避免,或是冲淡到可以现出一定程度的美。根据这样的原则,对于雕塑《拉奥孔》的表达样式就不难解释了:“雕刻家要在既定的身体苦痛的情况之下表现出最高度的美。身体苦痛的情况之下的激烈的形体扭曲和最高度的美是不相容的。所以他不得不把身体苦痛冲淡,把哀号化为轻微的叹息。这并非因为哀号就显出心灵不高贵,而是因为哀号会使面孔扭曲,令人恶心。人们不放试想一下拉奥孔的口张得很大,然后再下判断。”

          3)诗与画界限的超越

          诗画虽然各有局限,诗只能描绘个别的动作而不能表现整体,画能够表现静态的美而不能表现情节过程,但是,也可以相对克服这些局限。

          首先,对于画来说,绘画只能满足于在空间中并列的动作或是单纯的物体,但这些物体可以用姿态去暗示某一种动作,让观者通过对于这个动作的联想来达到对于一个完整情节的领悟和把握。“绘画在它的同时并列的构图里,只能运用动作中的某一顷刻,所以就要选择最富于孕育性的那一顷刻,使得前前后后都可以从这一顷刻中得到最清楚的理解。”就是说,绘画从情节发展过程中选择足以见出前因后果、最富于包蕴性和暗示性的时刻来表现。这种给想象以最大活动余地的那一顷刻,不是情节发展的顶点。一般说来,正是在情节动作发展顶点之前的某一顷刻。

          诗要达到表现事物的整体性,大约有三种方法:一种是化静为动,即把对事物细节的具体描绘变成一个动作过程。例如,荷马把对阿加门农的衣饰描绘变成穿衣的过程,也借叙述火神制造阿喀琉斯盾牌的过程去描绘这盾的形状。另一种方法是从效果暗示美。海伦究竟怎样美?荷马从来不正面就海伦的美进行详细地描绘。当战争进行到第9个年头,特洛亚的长老们坐在望楼上……

          “他们望见海伦来到望楼上面,

          便彼此轻声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特洛亚人和胫甲精美的阿开奥斯人

          为这样一个妇人长期遭受苦难,

          无可抱怨;看起来她很像永生的女神;“

          莱辛说:“能叫冷心肠的老年人承认为她的战争,流了许多血和泪,是值得的,有什么比这段叙述还能引起更生动的美的意象呢?”这样可以达到对于海伦美的最大想象。

          第三种方法是化美为媚(Reiz): 媚就是在动态中的美,因此,媚由诗人去写,要比画家去写较适宜。画家只能暗示动态,而事实上他所画的人物都是不动的。因此,媚落到画家手里,就变成一种装腔作势。但是在诗人手里,媚却保持住它的本色,它是一种一纵即逝而却令人百看不厌的美。它是飘来忽去的……媚比起美来,所产生的效果更强烈。

          莱辛赞美意大利诗人阿里奥斯陀(1474——1533年)对女巫阿尔契娜的美的描写:“娴雅地左顾右盼,秋波流转”。诗用这些方法来描写事物,就可以超越它的某些局限。

          4)艺术与丑

          丑是一种违反我们对秩序与和谐的爱好的东西,简言之,是美的反面:“如果某一单独部分不妥帖,它就会破坏由许多部分造成美的那种效果,但是对象还不因此就显得丑。丑要有许多部分都不妥帖,而这些部分也要是一眼就可看遍的,才能使我们感到美所引起的那种感觉的反面。”

          绘画、雕塑等造型艺术是完全不能表现丑的事物。丑是不能够变成为美或其他东西,但是在诗中,丑也不会掩盖美,让人们感到恶心或不适。诗中形体丑陋所引起的那种反感被冲淡了,丑仿佛已失其为丑了。

          诗人不应为丑本身而去利用丑,他却可以利用丑作为一种组成因素,去产生和加强某种混合的情感。诗人利用这种混合的情感,来供我们娱乐。阿里斯多芬写一只鼬鼠把屎拉到苏格拉底的嘴里,荷马描写赫克托尔的尸体被拖的血淋淋的情形,奥维德还描写剥皮的惨状。这样就可以解释荷马在诗里为什么能够表现丑。这个观点与莱辛提倡市民剧的思想是统一的。

          不过,莱辛所论述的还只是现实的丑而不是艺术丑。现实事物的丑,没有上升到审美范畴,只是现实中的缺陷。艺术丑不同于自然或生活中的丑。这种丑在美学中是一个积极的范畴。

          美学中的丑范畴:现实的丑升华为艺术中的丑,就成为一种美。文学艺术中一些丑陋、却可爱的形象。荷马《伊利亚特》中的特尔什提斯,画中一些人们不大喜欢的动物(蛇、狼、鹰等)。

          戏剧中的丑角。在中西方戏剧中大量存在。不仅存在于喜剧中,也存在于悲剧中。这些丑角在现实中有些是恶人,例如依阿古、高俅、赵高等,也被称为反角;有些是中性的,例如蒋干等;有些则是善良的,例如徐九京、敲钟人等。所有丑角在艺术上都是美的。这就是审美范畴中丑的内涵。

          5)小 结

          莱辛第一次用比较的方法,深入论述了语言艺术与造型艺术的独特功能及其之间的界限,揭示了这些艺术门类自身的性质和一些表现规律。不仅对于西方美学史,而且对于整个人类的艺术批评史,都是一个划时代的贡献。

          莱辛也第一次明确论述了造型艺术和语言艺术与美和丑的关系,提出了造型艺术表现的原则在于美的要求。这个观点对于大部分西方古典艺术作品来说,基本是正确的。

          19世纪以降,西方艺术发生了重大变化,造型艺术中表现丑的对象也开始出现。这些对于莱辛的观念是一个挑战。大艺术家罗丹的著名作品《欧米埃尔》,就是表现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的形象。这个作品给人视觉上的感受是非常丑陋、恶心,但是,内涵却十分丰富、强烈,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在这一点上,它与诗歌的表现力不分彼此。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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